三千喉头滚动,低声问道:“主人为何对我这般好?”

    马背上风太大,贺宛琼一时间没有察觉到小奴隶问了些什么:“你说什么?”

    “……无事。”

    贺宛琼应了一声,忍不住又想起城墙之下自己跟三千的配合。

    若是她放箭的速度慢了一分,若是三千松手的时机快了一毫,长公主的头颅就会被跳下城墙的陆宁用绳索绞断,自己的项上人头恐怕也保不住,一切都是险而又险。

    钟平乐相信自己,除了因为情况紧急,更多的还是因为打小一同长大的默契。

    而三千能够敏锐的感知到她的意图,不用她说出口都能配合的天衣无缝,还有平日里那过分体贴的举止……

    以及花宴上一旦有贵女多看他两眼,三千就会不耐烦地皱起眉毛,恨不得将自己俊朗的过分的脸全部挡住的样子,贺宛琼觉得自己悟了。

    将军府近在咫尺,贺宛琼翻身下马,她深深看了身后的三千一眼,轻轻拍了拍小奴隶的肩膀,连声音都放柔了许多:“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将军府就是你的家。”

    她疼惜的看着三千的角色容颜,脑海里脑补了一场“小奴隶因为太过俊朗而沦为奴隶后不得不学会察颜观色,又因为容貌惹了出逃,又被牙人捉住”的悲惨大戏。

    三千心中有事,下意识的躲开了她的触碰。

    贺宛琼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一步,将手背在身后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女子触碰,这将军府一日有我在,就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三千:“……”

    他愕然的抬起头,脸上罕见的露出迷茫的神色。

    三千的这幅神色,在贺宛琼看来就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的表现,于是她拍了拍手:“齐叔,三千伤了手,你快给他上药。”

    他眼睁睁的看着贺宛琼大踏步的走进府里喊来了管家帮自己上金疮药,还有些懊恼的说道:“三千来了好几天,我竟然没有发现他害怕女子触碰,还差点亲自帮三千上药。”

    “幸亏发现的及时。”

    齐管家找来了上好的金疮药,一边给三千上药一边唠唠叨叨:“瞧瞧这手都伤成什么样了。”

    “这药可是老爷留下的,他以前上战场的时候受了伤就用这个,甭管是多大的伤口,上了药准能止血,过两天这结痂一掉就好了!”

    齐管家见三千呆呆的坐着也不吭声,他想起大小姐说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问道:“你说说你一个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就得了不能让女子近身的怪毛病,这以后还怎么结婚生子啊!”

    “我……”三千声音干哑的不像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贺宛琼眼中就不近女色了,只能苦笑一声。

    夜深了,三千躺在偏院的床榻上久久难以入眠。

    他看了看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双手,一时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