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盏看自家公主丁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今日做了鲁莽的事情,脸色更苍白了,喃喃道:“公主,沈大人说不定是看您哭的眼睛红红,哄您开心呢。您忘了,沈大人可是前朝旧臣,他只要脑子没坏掉,该没那个胆子得罪皇后娘娘的吧。”

    姜虞听着阿盏的话,倒也没恼,反倒是轻笑一声,道:“那我们就看看,这位沈大人到底是不是在框我。”

    甄府宴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长宁宫里,淑妃听着哥哥险些成了那酒后失德,唐突新娘子的人,吓得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陈嬷嬷瞧着,忙递上了安神的茶,劝道:“娘娘可别忘了您如今可怀着身孕呢,情绪千万不能太激动了。”

    淑妃却怎么可能不心急。

    她虽然有些事情上反应迟钝些,可今日甄府这事儿,虽说最后是弄错了,可任谁想,都会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在场那么多人,那甄家的丫鬟不指认别人,一口就咬定是哥哥所为。

    这若不是有人故意算计哥哥,淑妃是不信的。

    可到底是谁呢?哥哥难不成得罪了什么人不成?

    看淑妃满眼的疑惑和胆战心惊,陈嬷嬷想了想,还是抓了自家娘娘的手,宽慰她道:“娘娘,舅老爷被皇上封为广平侯,虽平日里行事不着调些,可如今,有您得皇上的圣宠,又有谁敢借着甄府的婚宴,这样要舅老爷的命呢?”

    “而且,这哪里单单是要舅老爷的命,这根本就是要整个崔家遭了皇上的厌恶,连带着,我们这长宁宫,也被皇上不喜。”

    “可谁和我们崔家有这么大的仇,即便奴婢不挑明,娘娘心里,也该有数的吧。”

    淑妃听着,久久没有说话,只她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她这些年恭顺老实,怕的不就是惹了皇后娘娘的不喜,给娘家添麻烦。

    她也以为,只要她是真的恭顺,小心,皇后娘娘便能看得自己的诚心,所以,不管谁说什么,便是身边的陈嬷嬷多次劝她,该争的还是得争,她也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只要她一直低头,那皇后娘娘就不会对她下手。

    所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这么多年的坚持,最终还是错了。

    陈嬷嬷侍奉她身边多年,看她眼中的迷茫,怎么能不知她在想什么,暗暗叹息一声后,她低声道:“娘娘,奴婢早就和您说过,如今这后宫不比燕北王府。您再是恭顺小心,皇后娘娘就能当真对您放心吗?若皇后娘娘放心,今日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可皇后娘娘这样欺人太甚,娘娘难道就不后怕吗?若今日之事,舅老爷真的被算计了,且不说崔家会不会获罪,就说公主日后的婚事,如何能不被连累。还有您肚子里的孩子,原本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该享着圣宠,可有了这丑事,皇上心里难道没有心结,未必就会喜欢这个孩子。”

    淑妃听着,再没忍住,掩面哭了起来。

    她第一次恨自己这样的不争气,更恨皇后这样的心狠手辣,人都说皇后娘娘宽厚贤良,可这便是贤良吗?

    好半晌,淑妃才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眸看着陈嬷嬷道:“虞儿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该是吓坏了吧。”

    陈嬷嬷也没瞒她,“公主一回宫就哭着往东暖阁去了,瞅着这时间,这会儿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