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崇脸上，似乎也比前几天多了些笑容：“程三这几天恢复地不错，多亏了小雪的药，不然真落下残疾，也不知他以后要怎么办……”
素雪宽慰道：“孙叔叔，程三哥是吉人自有天相，有我在，绝不会让别人伤到他一根毫毛的。我先去给程三哥针灸——”
殷诺立刻蹦跶过来，无比踊跃：“小雪，我能看看不？”
素雪顿了顿，点头：“一块进来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又没什么中医基础，何况我那一套，要学，就得从头学起。”
“从头学起没关系，反正我脑子好使！”殷诺不以为然。
孙崇无奈笑了笑：“小雪的意思，跟说的，可不是一个意思。”
殷诺挠挠头：“那是什么意思？”
素雪拉了拉他：“好了，先进来吧，我的事，以后再跟细说——要是真想学的话。”
殷诺瞪圆眼睛，受宠若惊：“我……我能学？！”
素雪瞥他一眼，没立刻回答。殷诺也没继续缠着他，压抑着兴奋的心情，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房间——程三刚吃过晚饭，半靠着枕头看书。
“们回来了。”程三抬起头，依旧是戴着眼镜的细致温文模样。
素雪看着他层层叠叠包裹着纱布的腿，鼻头一酸，要是没有她，程三这腿，是不是真的就要废了，她负气般地问殷诺：“说，我对赵蓉蓉是不是下手太轻了？”
殷诺：“还行吧，不过那赵蓉蓉确实就该有报应。”
“没事。”素雪仔细地拆掉纱布，边淡声道，“她那腿，就算好了，也有后遗症。能不能好，就看她的运气了。”
殷诺撇撇嘴：“这钝刀磨，比一刀砍了还让人难受呢。”
“一般人也没小雪这本事。”他补了一句。
“就是要她难受。”素雪也有怨气，瞧着程三哥血肉模糊，刚刚结痂的小腿，心里更难过，“程三哥，以后别老自己冲在前头了。”
程三笑了笑：“我们行走江湖，不就是讲兄弟义气。我受伤，总比让下面的兄弟受伤，寒了他们的心好。再说，不是还有小雪吗。”
素雪一脸无奈，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准备针灸：“就算有我在，也要爱惜自己啊，们这行真是太危险了，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程三没说话，他陪了孙先生这么久，对内部事务再清楚不过。
这十几年，他们一直蛰伏，只抓着万南的一亩三分地，只为保下素雪小姐的平安就好。但相应的，孙先生也不再是当年叱咤南北的孙先生，江湖渐渐遗忘了他们，也不再敬重他们，一个刚刚崛起的江南门，都能欺负他们了。
其实谁又想在刀口上舔血呢，可入了这行，想身而退，也难。
房间里突然陷入让人难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