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秦矜现在这一副温柔可亲、和颜悦色的样子,付楼总觉得不太真实。

    但现在的秦矜身上确实已经瞧不出一点戾气,更别说杀意了,所以刚刚她找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熟悉秦矜的人都知道,这不过都是假象,看不出只能说明秦矜的心思更加深沉了而已。

    秦矜自己把车窗升上来,突然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我记得你一直都是用苗刀对吧?现在也还在用吗?”

    付楼没想到秦矜还会记得这些细节,已经麻木的心里生出细密的感动来:“在用,不过已经很久没出过鞘了”

    秦矜埋下头盯着放在膝头的花盆,又用手指戳了戳陶瓷花盆里的植株,漫不经心的感叹了一句:“确实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话说得付楼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因为她不能确定秦矜口中那一代不如一代的“一代”有没有包含付楼自己。

    不过就算包含她在内也不冤,和面前这位比起来,她们都不过是尘埃。

    付楼算是所有鬼使中唯一一个秦矜共事时间最长的,可是即便她们曾经一起共事那么长时间,付楼也依旧还是怕秦矜。

    有些恐惧是天生的,那是平常生命对于至高无上的神明天然存在的那种恐惧,除了恐惧还有无尽的尊敬。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秦矜看都没看就能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好几次的目光。

    “主……秦矜”被秦矜这么一问,付楼下意识喊出一直习惯的称呼,一个字迸出来之后猛然想起刚刚秦矜的嘱咐,十分不熟练的改了口:“刚刚地上那钱包……”

    原以为她会问其他更加紧急的问题,没想到付楼却挑了最无关紧要的一个。

    “哦”秦矜回答得十分平淡:“好久没看到刚刚那种人了,想给他们送个礼物”

    付楼知道,秦矜口中的“礼”和常人理解的礼肯定不是一回事,况且刚刚那群人的样子明显就是作恶。

    “既然没什么要问的,那我先眯一会儿”付楼本想先问简单的问题来打开局面,但秦矜答完了刚刚那个问题之后直接抛出这么一句,完全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

    付楼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又高估了自己在面前这个“人”心里的位置了,她原以为就算她们不是亲人,但起码能算得上朋友,但这可不是多年未见的朋友见面该有的状态。

    和秦矜聊天就是这样,要是没找准态度,她总能让你处于尴尬的地位。付楼思前想后,深刻反省之后还是决定再次开口:“主上,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

    只是一开口,她自觉的把刚刚换回来的“秦矜”两个字又换成了“主上”

    “嗯,说”奇怪的是秦矜的态度十分好,连脸色都看不出有不悦的迹象。

    确认过秦矜的态度之后,付楼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两天之前山里接到一份死亡名单,照理说人死后只要这边确认身份,魂魄会被送往山里,但我们那边的鬼使赶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找到,只有尸体,没有魂魄”

    她求助的望着秦矜:“您说,现在还有这种粉碎魂魄却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的存在吗?”

    “有啊”秦矜睁开眼转向付楼,想都不想张口就如实回答:“我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