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奶奶得意得不得了,这死丫头既没办法将人赶走,又没成功让她松口、同意她立女户,这会儿心里指不定多生气呢!

    “生气”的许妙美滋滋地回到房间,呷了一大口粗茶。今天既成功地让许娇娇不爽了,又毫无意外地阻止了姚春花借着立女户的事情在家里作威作福,简直是美滋滋!

    没错,许妙压根就没想过姚春花会轻易地松口让她立女户。经过十多年的时间的磨砺,许妙对姚春花“得理不饶人,无理横三分”的性子简直是了解得太清楚了!

    族长一附上那样的条件,她就能猜到许奶奶的想法了,左不过是让她给她和那姐弟俩当牛做马。许妙当然不会妥协,但是闹起来也麻烦,干脆联合许父演了一个戏。

    她不仅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被胁迫,她还要让许奶奶知道,女户不是她的令箭,只是一个小小的、唯一的、掌握在她老人家手里、能够护着那对姐弟的筹码。

    就算有一天,她们之中有一个要因为这件事情妥协了,那这个人也必定不会是她,因为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果不其然,经过这番闹腾,许奶奶是彻底忘了要号令许妙为她们做这做那的心思了。

    而且她的思想还在许妙隔三差五的闹腾和敲打下,慢慢地完成了从“立女户是绝对不可能的,利用完她以后再踢掉她!”到“我手上有话语权,便宜孙女就动不了我的宝贝孙子;只要便宜孙女答应不动我的宝贝孙子!立女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转变。

    不过两年的时间,姚春花就完全忘了当初的“雄心壮志”。许妙不过只是答应了她不会再试图将许娇娇和许耀北赶出许家,并且会尽量在许耀北的学业上出力,许奶奶就自鸣得意地松了口。

    不会再试图将许娇娇和许耀北赶出许家。

    ——有许父在,她本来就没法儿将人赶走。早在两年前,许父心如死灰地赶回家的时候,许妙就已经对他妥协了。

    在许耀北的学业上出力。

    ——其实许奶奶就是惦记着许父许母手里的那点积蓄。打从两年前,许奶奶在族人和村里人面前为了维护小儿子留下的一双儿女、而信口毁掉二儿子的声名那天起,许父就对许奶奶彻底死了心。

    本来夫妻俩挣下的银两,是一分不少地交给许奶奶保管的。

    两年前开始——没了。

    偏偏前两年,朝廷的扶持刚刚落实到小竹村,正是挣钱的时候。

    姚春花手里紧攥着前些年里全家都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银钱,听着那些有了钱就忘乎所以的二愣子感谢朝廷,炫耀自己这一年挣下的银两,比他跟爹爹在田地里耕种了几年才赚得的银钱合起来都还要多得多。

    姚春花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可惜老爷子过世了,现在挣钱养家的人是老二,做家务、操持家里的是老二媳妇儿。姚春花就是再想把钱捏在手里,在儿子儿媳没有短了她的吃穿的情况下,也没有哪条律法族规是支持她的。

    好容易等到许妙有求于她,她可不得趁机提出这个要求吗?不然等她日后立了女户,许家的财产可就要便宜了这个丫头片子了!

    许奶奶不想也不敢再将偏心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说话的时候明显留了几分余地,毕竟你小叔去了,等他留给儿子女儿的那点积蓄用完,你可得好好帮衬帮衬你的弟弟妹妹。

    至于这积蓄什么时候用完?

    可以是明天,也可以是后天,更可以是许苗苗立女户的当天!

    反正这积蓄剩多剩少、用没用完,不都是她和她的宝贝娇娇说了算?许奶奶美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