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桦哼了一声,冷着声音说:“你倒是对他挺上心的。”

    柳卿云玩笑道,“都老相好,见不得他受委屈。”

    唐桦回头看向白子筠,思量了一瞬,点点头:“没什么看头,瘦弱人竿,呆若木鸡,长的还不如小爷好看,真不知道你以前喜欢他什么……”唐桦说到一半,刚好一阵风吹过,他的声音传来,不甚清晰。

    柳卿云噗嗤一声笑了,“瘦弱人竿?呆若木鸡?唐小王爷,他又怎么得罪你了?”

    “哼!”

    四月份的长安城正是春风得意,四月份的法门寺香火正旺,四月份的柳卿云谈笑风生。

    二人顺着小路,一路向南山而去。

    如今正值祈福节,法门寺此次来的又都是大贵人,道路两旁都挂了灯笼,偶尔遇到三俩僧人,也是恭敬地避路。二人一路无事来到了南山门祈福之地,柳卿云老远就看到有一棵大约四五个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矗立在南山门。树上挂着红绸,香囊,彩条,甚至有许多小零碎玩意儿,各种各样,几乎压弯了树枝。

    “走,和小爷去祈福!”唐桦笑着对身后的柳卿云招呼,他忽地拽着她的胳膊,向外行去。柳卿云犹豫了下,见他兴致高昂,心下不忍拒绝,遂默默地随他而行。

    行了片刻,柳卿云抬头看着这座佛教的祖庭,法门寺已经存了几百年的,寺庙正殿雄宏壮大,偶尔看到三三两两的贵族香客上香祈愿。唐桦拉着柳卿云跪在大殿的蒲团上,磕头上香求签写福愿。

    唐桦拉着柳卿云来到案边,拿起纸笔便开始写,一笔一划,神态慎重。

    柳卿云见状也拿起纸笔,小心翼翼的写下自己的愿望,装到系有彩带的小木瓶里面,赛好塞子。

    唐桦写的快,柳卿云写完后也赶紧跟上,走了几步,然后将它拴在祈福树上,他对着祈福树双手合十,神情都极为忞诚。柳卿云也有样学样照做,找一个空树枝,把木瓶里面的福愿挂上去。

    唐桦熟悉的声音响起,一改既往的不羁,添了几分温和信然,“这棵祈福树很有灵性的,我八岁的时候得了天花,高烧不退,太医院的人都说救不回来了,让父王准备后事,母妃在树下脱簪披发跪了三天三夜。”

    柳卿云脸色稍变,她没想到唐桦还有这一劫难:“后来呢?”

    “嗯,母妃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烧就退了,我才有幸逃过生死劫。你平时胡言乱语也就罢了,如今可不能再有不敬之语,要诚心祈福,才能灵验。”唐桦难得虔诚一回。

    “我知道了,”柳卿云点点头,她与唐桦见面不过两次之余,可是她就觉得他们之间不应生疏,是知己之交。

    柳卿云环视了一眼四周挂得满满的香囊香包,看了一眼唐桦所挂的树枝,将手中的彩带重新解下,系在唐桦的福愿瓶旁,她深吸了口气:“唐桦,刚刚的事情谢谢你。”

    唐桦笑道:“你就别矫情了,你和小爷混了四五年了,我不罩着你,谁罩你?”

    柳卿云凝视着祈福树,若有所思:“可是你也知道之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那四五年的友谊……”

    唐桦突然出言打断,“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你还是病秧子,我还是你的大爷,尚书夫人为难你,你自己提防点,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向不好,她又是柳家内府之人,我不便出手。”

    柳卿云点点头。

    二人在祈福树下站了良久,唐桦低话语着二人往事,柳卿云细细听着,原来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