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下了车，奶狗被托着又蹲在了敖綦的肩上，汪望这才有空朝着院子里的建筑看去，这是个江南庭院式的设计，亭榭楼台，假山池水，移步一景。小径绿植的葱绿里亮着地灯，敖綦顺着停车场鹅卵石的小径向深处走去。
汪望没有变回人形，原形恢复妖力更快一些，他也舒服一些。
敖綦的余光看着奶狗灵动地转着眼睛，奶狗分明是好奇的，却持着一丝矜贵，四下打量的幅度并不大，敖綦走到鹅卵石小径的尽头，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在木质的回廊边等候着，见到敖綦，微欠了欠身：“五爷，犬先生请。”
敖綦踩上抬起，他微抬起手，抚了抚奶狗前胸免得幼犬栽了下去，女服务员在前头带路，一人一狗穿过布景雅致的长廊，在写着“晚秋”的包厢前女服务员停了下来，她给敖綦开了门。
包厢颇注重隐私，在门口竖了扇屏风，敖綦绕过屏风，汪望在看清包厢的布置，和他猜测的转盘大圆桌不一样，包厢不是封闭的，通往上层有三节台阶，台阶边放着一双鞋。
包厢的一半是庭院小池的风景，水清流水，一圈池弯里长着莲花荷叶，柳树低垂，蛙声轻鸣。高处木质的地板上摆着三盏矮几，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盘膝坐在几后，右手上提溜着一个酒壶，颇为自在地自饮自酌。
见着他们来了，那人抬起头，说了声：“五儿，来了，菜还没点就等你们了，”见着敖綦肩头上的幼犬，那人招了招手，继续说道：“你好呀，小犬儿，我是五儿的好朋友，余理。”
幼犬挺直了身子，非常有礼地说了句：“你好，余先生，我是汪望。”
余理听着一串绵延的“呜呜汪汪汪唔”，眨了眨眼，看向了敖綦。敖綦说道：“他说‘你好，余先生，我是汪望。’”汪望狗手动了动，敖綦看着奶狗想别回人形，他轻轻摸了摸狗头，狗头往上顶了顶，敖綦说道：“好好休息，有什么重要的话帮你翻译。”
余理看着奶犬儿认真点了点狗头，两只狗手往前一伸，趴了下去，嘴角勾起来咧出了一个笑容，余理说着：“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小汪，”语气看着敖綦用手把狗从肩膀上托起来放在矮几上，然后盘膝坐在临近幼犬的矮几后，拿起矮几边点菜用的iPad放在桌上，余理继续说道：“你五哥是这里的常客，你可以问他什么好吃。”
汪望“呜汪”了一声“谢谢”，乖巧地端坐在矮几上，也没问人，看起来狗自己主意挺大的。
汪望短小的狗手扒拉起iPad的菜单起来，裹着白绒毛的狗手在ipad上挑挑点点，点的都是些肉，珍馐阁的菜名取得颇为文雅，抠穷的奶狗都是按着图片点的菜单。末了，奶狗的视线落在下单间变得价格上，抠穷的剑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敖綦余光在汪望身上一扫而过，他说道：“多点些，这里菜肴尝味量少，这些绝不够你吃的。”敖綦顿了顿说道：“珍馐阁收特行处的都是成本价，你不用给队里省钱。”
汪望狗手扒拉了一下ipad，仰头看人，问道：“五哥，这里那些素菜好吃？”敖綦倾了倾身子，伸手在汪望狗手边的iPad上点了点，汪望看着菜单里多了一份醇香白玉，翡翠玉片，白雪羹等等。
小奶狗盯着价格标，末了抬起头，问道：“怎么素食比肉食还贵？”
敖綦解释道：“素食的汤汁是鱼鲜肉食调熬的汤汁，讲究的就是素食和肉香的融合，做起来要比肉食更加讲究，”敖綦继续说道：“而素食的蔬菜，都是昆仑运来的灵食，修士吃的店里则更会精挑细选。”
“这样啊。”小奶狗点了点狗头。
余理歪着身子坐着，瞧着敖綦耐心答复的模样，又看到一本正经的奶狗，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敖綦身上，敖綦感觉到了这人的视线，余光扫了过去，就看到余理眸光闪了闪侧开了视线。
余理对敖綦和小黑狗的过往可是一清二楚，但半晌他也没多说一句话。
三人点完了餐点了提交，包厢里安静下来，小奶狗蹲坐在矮几上，它没有错过敖綦和余理的眼神交流，说到底三人还是不是很熟悉，小奶狗尾巴有些不安的扫了扫，他看向敖綦，张口问道：“是我的关系，五哥想起了小黑吗？”
敖綦嘴角的弧度淡了淡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敖珺是个好孩子，他很优秀，他离家是奉了我的命令入山除妖，但自那一日至今，我无法探知到半点他的消息，他自打那时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总会找到的。”奶狗呜呜汪汪地说着。
余理和奶狗儿都是人精，怎么会没听出敖綦话中的自责，好久，余理有些突兀地开口说道：“一千年了，你是五儿捡的第二条狗，”奶狗有些愣住了，余理说道：“小汪若是觉得你五哥是个好人，不如好好陪陪你五哥。你可不知道，五儿有多喜欢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