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分,”顾恩旭翻过她的手,十指相扣,“正在热恋期。”

    “嗯。”她用力点了下头。

    他们沉浸在这一刻温情中,谁也不去戳穿那支离破碎的现实。

    许久,顾恩旭松开她,略带羞涩地从她手中取走沾满泪水鼻涕的纸巾,走向垃圾桶前丢掉,随后一本正经地走回来。他拉了拉楚白玉纤细的小指,“大白,你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楚白玉无意识地抿动嘴巴。

    果然还有。顾恩旭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欲语还休地看向她,双眼因刚哭过笼着一层水雾,眼眶微红,像吹落的枫叶,在冰冷世纪孤零零地漂泊。

    楚白玉心脏抽疼了一下,犹豫了片刻,索性将过往坦白。

    两年前。

    楚白玉接到医院电话急忙赶往A市,行尸走肉地处理医院交代的流程,缴费时她才发现自己手机丢不见了。她向前台借手机给楚单打电话,没接通,想到此刻他应该在教室上课,便联系自己曾经的班主任。

    “你不知道吗?楚单请了一个月假,毕竟出了那样的事……”

    楚白玉感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呼吸变得困难。“什么事?”她艰难发出声音。

    股市大跌,林良桦濒临破产却没能死心,向多名学生家长借钱祈求翻身,资金败光后他非但没有收手甚至向高利贷借款,至今人不知所踪。

    楚白玉怔怔地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跟她说过……

    所以,妈妈才会选择拔掉氧气管吗……

    她打车回到小区,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途经时白茫茫的浓烟喷了过来,隐约看到粗壮胳膊上刺着花花绿绿的纹身,她立即低下头加速脚步。

    从电梯出来,一股厚重的油漆味瞬间糊住鼻腔,她捂住鼻子忍住呕吐的欲望,抬起头,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字跳入视线,鲜红的“欠债不还者”写在白墙上,字的尽头,一个大写的“血”字泼在家门上。油漆还未干,流动的血迹沿着笔迹滴落下来,愈加震慑恐怖。

    心脏不安地乱跳,她听到粗鲁的男声从家门内传出,“没钱?没钱就去卖啊,你不是有个姐姐?听说还是高材生?你要找不到买家我给你介绍啊,第一次,说不定能卖个好价哈哈哈哈!”

    “啪!”

    大笑声中轻微夹杂着玻璃碎掉的声音,随后笑声停止,楚白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紧贴着门,感觉到男人脚步逼近,她吓得退后了几步,慌忙藏进安全通道的门后,屏住呼吸。

    男人拧开把手,朝着大门吐了口痰,“晦气!”

    确认男人从电梯下去后她才敢从安全通道出来,飞快跑进门。楚单站在客厅,似乎安然无恙,她松了口气,迈开步伐奔向他,“宝宝,你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