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露馅,池蘅心情大好:“我就说嘛,我有分寸。”
有分寸的小将军回房打坐疗伤,四下寂静,清和端坐桌前抬手为自己沏茶。
茶气四溢,白雾模糊她的眼。
她又有些迷惑了。
阿池脉象显然是男子所持的脉象,弦中带涩,断非女子。
她茫然地无意识地指节轻叩桌面:阿池若是女子,池家犯的便是欺君之罪,以池大将军行军布阵的谨慎,绝不会在掉脑袋的大事上犯错。
她诊不出怪异才正常。
坐在那,思绪跑马,想得多了,想起多年前宫里曾派御医为各大朝臣及其家眷诊脉,为此朝臣好一番歌功颂德直呼今上明君。
明不明君且不说,大张旗鼓派出御医来,当真仅是体恤臣属?
阿池倘真是女子,其脉象宫里御医都诊不出,以假乱真至此,池家到底要做什么?
风从窗子吹进来,书卷翻动,清和猛地被惊醒。
搞不清阿池是男是女,恐怕她做梦都不会踏实。
不知内情,便无法护着‘他’,不明就里,可能有朝一日就会糊里糊涂成为敌人捏在手心的软肋。
与其傻乎乎在这猜测,不如……
她慢慢冷静下来。
她忘不了阿娘是怎么死的,就连这一身入骨寒毒也是拜仇人所赐。
十六年来谨小慎微活着,日复一日养成走一步看三步、看三十步、看三百步的习惯。
一想到阿池可能和她一样身处不知名的危险当中,清和眸子发狠,一巴掌拍在檀木桌。
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阿池!
月上柳梢头,用过晚饭沐浴焚香,池蘅平躺在大床,长腿屈起,翘着二郎腿孩子气地吹额间落下的刘海。
刘海吹起、落下,她乐此不疲。
回忆近日以来有意思的事:嗯,她赠了婉婉金铃,不用担心她突发寒疾无人照应,住在隔壁,只要金铃一响,她就会拔腿朝她冲去。
如此甚好。她佩服自己脑筋灵活,眼里藏笑,在床上打滚得意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