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诡异的平和感让须佐之男心生疑窦。他没急着进去,也没有关门,而是站在门口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除了他的信息素味,好像还有股别的什么味道在极力隐匿着自己的存在。

    一阵风吹过来,须佐之男才发现窗户是开着的。他分明记得自己早上并没开窗,难不成是来打扫卫生的员工打开窗户通风,临走前却忘记把它关上了?

    窗帘拂动,扫过窗台,什么东西被刮碰着掉在地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脆响。他走过去,先关上开了半扇的玻璃窗,又蹲下去低头查看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那样小物件掉得很隐蔽,好像是卡在床头柜和床的缝隙里,他不得不把胳膊伸进去扣弄,才抓住那一小片细如鳞甲的玩意。

    他将胳膊收回,打开掌心,瞳孔微缩。

    是那枚被礼盒与勾玉包裹了一重又一重、邮寄到晴明宅邸的鳞片。他明明记得自己第二天已经把它丢掉,可这枚鳞片却阴魂不散一般,蹊跷而诡异地出现在他暂居的宾馆套房。

    它现在正躺在自己的掌心,如同前些天被拆开时那样,霸道地散发着如同烈火一样的信息素。腺体突突狂跳起来,后背寒毛乍立,意识到屋子里很可能有第二个人潜伏于此,须佐之男连忙扭头看向身后,只听房门“嘭”地关上,下一秒,来不及防备的他就被一股大力揪住后脑的头发,把他整个人直直朝地面压下!

    意识到危险来自身后,须佐之男迅速反应过来,他就着对方要压制自己的动作猛地将重心下沉,那个人被他的动作带得下坠,险些和他一起跌倒。瞧准时机,须佐之男拽过那人衣领,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便直接绞上对方的脖子,试图缠紧将其绞杀。

    一瞬间落于下风的人却不急不恼。虚掩的窗帘隔绝了屋外的阳光,此时外边虽是晌午,屋内却依旧如同傍晚般昏暗。须佐之男看不清对方的脸,可他身上那股令他刻髓铭心、恨之入骨的气味,却让他瞬间就猜到了来者何人。

    “须佐之男,你要杀了我吗?”被他绞住脖子的人呼吸困难,但还是一字一句吐露着蛊惑人心的话语。

    “你杀不死我的。六年前是,六年后也是。”

    说着,须佐之男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原本有力的两条腿突然泄劲,左手腕上熟悉的刺痛让他反应过来——那只手环显了形,毒素时隔多年被再次注入到他体内,让他浑身开始泛起无力感。此时他已经不复刚才的优势,整个人被笼罩在上位者的阴影之下。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蛇王殿,无力反抗的屈辱再次涌上心头。

    已经改头换面的八岐大蛇,面上不再先前那样有些张狂的邪气,而是变得沉静内敛,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湖泊。面对已经没什么力气、快要任他摆布的须佐之男,他并没有像先前那样急着把人翻过去、在腺体上再次留下自己的标记,而是看着他噙着恨意的脸,把头伸向对方被散乱金发遮盖着的颈侧。

    还是和以前一样纯净的木质香气。明明是很亲和、很温柔的味道,此时此刻却像是在勾缠烈火的干柴,想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Alpha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湿热而恐怖的感受令须佐之男浑身觳觫。他开始扭动起自己的身躯,用尽全力去挣开自己被牢牢钳制的手。瞅准时机向对方腰上狠狠一踹,趁八岐呼吸错乱的瞬间,须佐之男猛地挣脱掉桎梏,顺势向旁侧一滚,扶着地板撑起自己已经开始止不住发抖的身躯。

    刚刚的打斗太过激烈,他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八岐的味道。Omega被完全标记,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是其他Alpha的信息素攻击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弊端则是——从今往后,只要标记了他的Alpha想,他就能被对方求欢的信息素勾起发情期,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被狠狠袭击了的Alpha也不生气。他扶着床爬起来,慢慢走到被自己压制得快站不住的Omega身旁,再度成为支配者的愉悦让他无比兴奋。不费什么吹灰之力,他擒住须佐之男朝他胸膛刺来的手臂,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在不停呼喘的Omega耳畔舔过,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怎么,还想取我的心头血?”强迫对方金色的眼睛和自己平视,八岐转而搂上对方纤细的腰,此刻两人几乎快贴上彼此的鼻尖。

    “没用的。你以为这次,我会傻到继续用我自己的血?”

    “来来回回只会用偷袭和下毒这些下作的法子。八岐大蛇,你这混蛋的手段不过如此。”须佐之男咬牙道,“恶心。”

    “啊,谢谢夸奖。”蛇王摆出一副大言不惭的表情,好像还有点高兴地接受了对方对自己的无上“褒扬”。

    “那又怎样——素盏鸣尊将军?”他恶趣味地呼唤着须佐之男的尊号,看对方的耳垂因羞耻心一点点变红,“趁我射在你里面的时候,用雷枪把我捅了个对穿——这也叫偷袭吧?”

    他咬上须佐之男裸露在外的喉结,换来对方一声急促的哭喘。

    “你当时明明看起来也得到了快感,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