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瞧见妹妹杨婵坐在自家门槛上,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两眼空茫茫地不知看向哪里,

    杨妧小跑着过去问道:“小婵,你怎么在这里,娘呢,春喜呢?”

    杨婵见是她,眸中显出几分光彩,抬手指指屋里。

    杨妧牵起她的手,只觉得掌心冰凉,连忙合拢两手给她搓了搓,心里不由带了几分怨气。

    乍暖还寒,娘亲怎么让妹妹独自在门口坐着?

    小丫头春喜也不见了踪影。

    抿抿唇,低声道:“外头冷,咱们进屋去。姐给你带了点心。”

    杨婵张开手臂。

    言外之意是想让姐姐抱。

    杨妧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尖,“你这懒丫头”,俯身抱起她。

    杨婵四岁半,才刚二十斤,比邻居黄大叔三岁的儿子还轻,隔着夹袄几乎能感受到她一根根突出的肋骨。

    杨妧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抱到厅堂,正寻找碟子打算盛点心,听到东屋传来切切低语声。

    确切地说,并非说话声,而是<喘>息。

    声音一粗一细,交织<纠>缠,越来越重越来越急,直直地蹿进杨妧耳中。

    杨妧面色顿时涨得通红,身体好似筛糠般抖得厉害。

    她完全没想到,在父亲过世四年后的今天,竟会在自家屋里听到这种声音。

    这声音意味着什么,杨妧心里清楚得很。

    前世,她也曾听过这样的墙角。

    丫鬟说陆知海请她去书房商议事情。

    隔着花梨木博古架的空格,她看到陆知海跟堂姐

    杨婳滚在罗汉榻上,杨婳白皙如嫩藕的胳膊蛇一般缠在陆知南背上,腕间拢一只碧绿油亮的翡翠镯子。

    那会儿也是春天,桃花初绽。

    和煦的春风透过半开的窗扇徐徐吹来,她傻傻地站着,仿佛置身深不见底的寒潭,从内到外,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