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颇具优势的身体条件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这位仁兄一睁眼就没有半点避讳地四处张望了起来。

    拜这位仁兄毫不收敛的动作所赐,entp成功在他注意到自己之前假意闭上了眼睛。

    “啧,这批新人条件这么差?到现在了,一个醒的都没有?”

    嫌弃的、自负的、洋洋得意的。

    ——好被利用拿捏的。

    “咦,倒是有几个长得不错的。看着就挺值钱的,年纪轻轻,也不知道哪个冤大头出钱包的。啧啧啧……这张脸要是在床上……”

    打量货物的目光在短暂而令人不适地停顿后移开了。

    entp在他过分冒犯的言语中悄然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贪婪的目光滞留在了他座位的侧前方。

    那是先前观察过程中被下意识忽略的半个视觉盲区。

    此刻entp在他人的刻意提醒中,终于迟来一步地将视线落于其间。

    那是一张过于优越的脸。

    从小到大,entp曾经听到过无数他人对他极具冲击性绮丽外貌的赞美

    ——又或不仅仅是赞美。

    那些惊叹的、妒恨的、又或者垂涎的目光,他都已经十分熟悉。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非客体的角度去体会他人口中那把的常常被充做借口的“色上刀”。

    和其他人近似于被药翻的不自然放松状态不同,entp的角度里,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混合着困倦疲惫和安全感缺失的焦躁,哪怕在睡眠中也显得动荡不安。

    近黑色的长发被发带敷衍地归于一束,在身体神经性的轻微抽搐中散布铺开。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骤然响起的尖叫突兀又尖锐,entp看见,侧前方那人皱了下眉毛,不耐地翻了个身。

    entp的重点观察对象不是唯一一个被吵到的。

    富有穿透性的叫声同样唤醒了其他人,和选择了翻个身继续睡的极个别人不同,被惊醒的大众高度统一地翻身而起,环顾、尖叫、交谈、抱怨。

    他们震惊着,惶恐着,在彼此试探着交换信息的近乎相同的一无所知里陷入更大的迷茫。

    或许人总是这样相似而又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