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归骂,沈诀到底还是稍微松开了手里的弯刀,推开怀里的刺客捂着腹间的匕首往后退去,想趁着这个机会一走了之,谁知一抬头,就见刚刚还在内院的弓箭手此时就已经对准了他们这头,若不是他刚刚是合伙制敌,此时恐怕早已经被乱箭射杀。

    刺客的脖子已经被抹了一半,只剩下点气进出,若是再没有大夫过来,想必人是活不长了,宣行看了一眼被丢在自己脚下的刺客,没停下脚步,提着剑就往那个站在走廊阴影下的而去。

    此人功夫路数不是来自军中,是第三方人,他怎么看着都像是那日在茶楼上袭击沈诀的刺客,他想都没想,长剑出鞘指直人咽喉。

    沈诀这才刚刚站定,匕首已经深出腹部,他摸了一下,尚未伤到脏器,顺手把了匕首,用手捂着伤口,余光撇到一道亮光,立即就往后退去。

    可是他受了伤,身形没之前快,只退了两步就被来人逼到身前,他只得匆忙把面罩给拉了上去,狼狈的挡着来人的长剑。

    “你是何人?”那人声音低沉,似乎在咬着牙齿说话。

    沈诀一边留意着弓箭手,一边往外面的院子退去,听到那人这么问,咬咬牙冒着被那人刺伤的危险,骤然近身,那人也被他吓了一跳,迟疑了两秒,沈诀抓住了时机凑到他耳边道:“陛下的人,大人行个方便。”

    不等他说行什么方便,沈诀趁着他愣神的之际,猛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使着轻功往外院逃去。

    宣行只感觉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还未想明白,就见刺客快要逃脱,他想都没想,直接举起手:“放箭!”

    骤然千万长剑就射向沈诀,他狼狈的借着黑夜躲了飞箭,看样子如果劝不动这位大人,他是没办法脱身了,明天早上宣行醒了,见不到自己必然会闹翻了天,沈诀虽然不信这位尚书郎喜欢自己,但他也能看出尚书郎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大人,我真是上面派来的,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我若是死在这,许多线索就断了,比、比如王此来跟我密谈内容。”

    宣行听到王此来三个字,立即叫停了弓箭手:“你在威胁我?”

    沈诀才懒得跟他耍嘴皮子,见弓箭手停下,立即就飞身而出,快速逃遁,担心那人又要弓箭手射杀自己,连忙大喊:“三日后柳叶湖边,望月楼见。”

    等他这一嗓子喊完,人也跑得没影了,宣行举着的手到底是没落下,眼睁睁看着刺客逃之夭夭,才道:“收队。”

    他们这撤了防御,随从才带着仵作跟大夫进了院子,杨少临的院子到处兵荒马乱,宣行坐在走廊上,见火把、灯笼点亮了庭院,那柱子上鲜红的血迹清晰可见,逃走的刺客特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可自己依旧觉得耳熟,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坐在走廊上思索,无人敢近身与他说话。

    沈诀捂着伤口一路往城外逃去,路过某处民房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哨音,他立即回头,往哨音的地方而去,就见常同蹲在一处民房的院子里,仰着头看着他:“哟,咱们的风驰大人,血腥味迎风八百里,这是受了重伤啊。”

    沈诀才懒得听他打趣,直接跳下围墙:“带药了吗?”

    “带了。”常同丢过来一个小包裹,那是他们出任务时备在身上的药包,止血药、毒药一锅端,一般都是看情况吞毒药还是止血药。

    沈诀就站在院中,将药包一抖开,掀开了衣袍,看着腹部的刀口,刀口很深,此时他身上全是鲜血。

    常同没想到他伤得这么深,刚刚还歪歪斜斜蹲在墙脚,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要帮忙吗?”

    “要。”沈诀也不强撑,抬头看了常同一眼:“来缝上。”

    沈诀这次进了屋子,任由常同摆弄着自己的伤口,他们曾在深宫受训两年多,伤口处理得多,他也不担心常同把自己弄死了,他只顾着咬牙忍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