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离那天身受重伤,却还是不得不躺在石壁旁,看完皇帝和苏容臻的一番情态。
两人是真情流露,傅离却是在一昔之间心房破碎。
本来血就流得快,情绪激动之下,更是涌流不止,傅离浑身发凉,径直晕了过去。
幸好,不久后卫兵赶到,将他救了回去。
傅离的箭伤严重,用了许多灵丹妙药还是昏迷不醒,太医说,傅公子是心事难医,才会迟迟不醒。
傅相日日叹气,就在他以为这个儿子要醒不过来的时候。
傅离醒了。
他没有预兆地,在某个下午,醒了。
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出家离俗,他说,他已经厌烦了人间琐事,余生只想清苦度日。
傅醇自然不准,但见他初初醒来,怕他情绪激动,危及身体,也没有直接驳回,只是说让他多考虑一些时日。
傅离说:“那我便先在天下云游一番,再做决定。”
半月后,傅离伤愈,他收拾好行囊,出了京城向南而去,一路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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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第二日,苏容臻和皇帝一起去祭奉先皇先后的宗庙行庙见之礼,苏容臻意外地发现,宗庙祭台上放置的立后诏书,落款日期竟是圣历元年。
她有些惊讶地侧首望向皇帝,却见他眉目平静,唇角带着淡笑。
“这是……”
“其实,”皇帝说,“我登基之日,在写下昭告天下的践祚诏书之时,就已在同时,写下了这份立后诏书。”
“小臻,无论是登上皇位前,还是登上皇位后,我心里唯一的皇后人选,只有你。”
“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只是没想到,它也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原本,朕留下它,以为最多只能做个纪念罢了。”
“幸而七年后的你,在我的身边。”
皇帝的声音像被雾气氤氲过,复杂艰涩而又悠远,除了诏书,不知又有多少爱恋,多少情丝,缠绕在了旧日里的每一个角落。
如今他终于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