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约在一间很是清雅的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环境很好,空间私密性很强,层层花木掩映着一个个小小方格,触目皆是美丽宁静的草木花卉。
只是垂首坐在花下的女子面色阴沉晦暗,和昨天还在一起说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顾念要了两份甜点并一壶清甜的果茶,坐到杨舒的对面。
杨舒原本正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顾念落座,皱着的眉头才勉强放平。
“你来了。”
顾念把她的苦咖啡移开,沏上一杯果茶:“怎么,很不开心的样子?”
杨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甜蜜淡雅的果香在唇舌间瞬间炸开,连刚才纠缠不休的种种思绪都停滞下来,她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茶,还挺好喝的……”
神情已经不自觉放松许多。
顾念笑了:“这儿的招牌饮品,叫深谷幽兰,我尝遍附近所有的咖啡店,就这家的果茶,甜度与本身的果香调配得刚刚好,还不错吧?”
杨舒唇边溢出一丝微笑,无奈地摇摇头:“也就你会有这样的闲心思了。”
顾念弯起唇,低头抹半勺蛋糕放进嘴里,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品茶,半晌,杨舒才长叹一口气。
“有时候真觉得没意思,”她道,“大部分时候,其实你想要的仅仅是公平,可公平,偏偏又是最难实现的东西。”
顾念挑挑眉:“陆唯?”
杨舒笑了,嘴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你知道,我为了新城那个项目忙了有多久,结果到头来,全是为人作嫁。”
“你知道陆唯是怎么跟我说的吗?”杨舒看向虚空的一点,咖啡杯内平静的液面,倒映出她模糊而冰冷的脸庞,“她说,人要学会认命。”
顾念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个陆唯。和杨舒基本算是死敌。两人从高中一直到职场,杨舒其实处处比陆唯更优秀,可陆唯偏偏胜在家世优异,学生时代还好,进入职场之后,对方没少仗着家里背景欺负杨舒。
有时候杨舒辛辛苦苦带着团队一干就是几个月的夜以继日,转头就被陆唯摘了桃子。
“我真不甘心,念念。”她语气干涩,“凭什么呢?”
她不肯认输,不肯灰溜溜狼狈逃走。她也曾抗议,也曾据理力争,也曾觉得只要自己做得够好,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
那些嘲笑声,私底下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上司看似苦口婆心的劝告声,一一在耳边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