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喊着娘，推着姥姥的手臂，姥姥很久才睁开眼。
那双眼睛浑浊，甚至很难看清里面的黑眼珠。
黄鹂看着半坐在竹席上的老人，觉的很是可怕，手不听使唤的颤抖，脚也有发软的迹象。
母亲扶好姥姥，就转身来拉我。我不想去，我好想吐。
母亲的力气很大，将我牢牢的按在姥姥的床边。
不安的坐在竹席边的木棍上，屁股像是被火烫一般，整个身子不安分的挪动，想离开这里。
姥姥那泛着白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双枯槁的手，竟然一下抓住我的手，我更加害怕，尖叫着想离开，可姥姥竟然张开那已经掉完牙的嘴巴，朝我吐了一口口水。
我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哇的一声，五脏六腑中的水食物，一下吐到了地上。
母亲也松开按着我的手，我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哇哇的大吐着，直到整个身体纠在一起，再吐不出一点东西。
母亲惊呼着指着地上。
我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揉着眼睛看着自己吐的东西。
那里除了早上吃的饭还有煎饼等未消化完全的东西，竟然还有着一团黑色像是粘液一般的东西。
我哭着质问母亲：“妈，你想干嘛？”
母亲回了神，将我扶了起来，想让我继续坐在床边，我哪敢再坐，顺着力道坐在了后边的猪食槽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问母亲，她想干嘛？
母亲没说话，去外面找了一把铁铲，铲了泥土进来，将呕吐物给铲了出去。
现在自己面对姥姥，也顾不得害怕，只一个劲的哭，觉得委屈。
母亲回来后，并没理会我，对着姥姥说着什么。姥姥那泛白的眼珠又看了我一眼，我吓得不敢哭出声音，畏缩的看着她们。
姥姥那没牙的嘴巴张开，声音阴森又恐怖：“过来”
黄鹂哪敢过去，吓得想往猪圈外跑。黄鹂妈看的真切，一把拽着黄鹂的胳膊，将她按在床边，将她的右手递给姥姥。
黄鹂姥那枯瘦的手摸着黄鹂右手，又摸了摸黄鹂左手，点了点头。
黄鹂妈看老娘点头，就放开了黄鹂，黄鹂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猪圈，不敢回头。直到站在太阳底下，才觉得身上凉意去了很多，只是整个人还是没精神的很，越发想睡觉。
想回家，又没有车钥匙，只得坐在自家三轮车上，委屈的抹着眼泪。
黄鹂娘在猪圈待了很久才出来，出来后看着委屈的黄鹂，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下去。黄鹂看她娘拿出钥匙准备回家，听话的下了车，等老娘倒好车，窜上后斗子，不想跟老娘坐在一起。